电话那头的阮青田沉默了数秒,最终长叹一声,语气严肃的说:“然然,实话告诉你,你走的这么多年,钧时一直都在照顾我们家,前几年几乎每个月都要来看望我和你爸爸,最近大概是工作忙了,改为了打电话,他让我们不要告诉你……”
噔!一块大石头突然压在了薛轻然的心房上!
她以为自己和陈钧时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,干净到他已经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组建另一个家庭,怎么会……
“妈妈,他是我的前夫,你们怎么可以接受他的帮助。”这话问的不是责备,而是不安与羞愧。
“人非草木啊然然……”阮青田似语带哽咽道:“我们知道这样会让你为难,所以一开始是拒绝和他来往的。可是……可是钧时这孩子太好了,我们一次不让他进家门他就来第二次,最后搞得我们也没办法了呀。”
的确,陈钧时的脾气薛轻然是清楚的,一旦他决定了的事儿,任谁来也劝不动。
况且他一直都说亏欠她,直到离婚那天,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:“然然,保重,是我欠你太多,今后有事随时找我,任何事都可以。”
因为他的这句话,那天的薛轻然是笑着离开的。她记得那天的气温不是很高,阳光却很夺目,民政局前的白石阶梯被拉得很长,她走了好久好久,久到看穿了日落,久到散尽了星河,看着远处纷飞的枯叶,她的眼底自动加上了一层斑驳的滤镜,可是再后来……她什么也看不清了。
他是想将对她的愧疚全部弥补在她家人身上吗?完全没有必要啊。
那一段短暂且虚与的婚姻,于他而言,是束缚的捆绳和逃避现实的工具,但对她来说,却是盼望已久的殿堂呀。